秦老爺子也沒強求:“好吧,那你們現在出發吧。”
秦晚和殷無離同時起身,打了聲招呼後便一同離開了院子朝著外面早已備好的商務車走去。
“小商這孩子確實優秀。”殷老爺子看著殷無離離開的背影:“他可比殷家那老頭優秀的多,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培養出來的。”
景安藍站在一旁,淡笑道:“爸,他和小七確實很般配,論能力不分伯仲,郎才女貌,天造地設的一對。”
秦老爺子笑了笑:“沒錯,只要小商好好珍惜小七,對她好,我就安心咯。”
景安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後:“您可答應了小七要長命百歲,不能食言的。”
此時,秦晚和殷無離一同坐在了後排,司機緩緩發動車輛朝著清水胡同開去。
殷無離側眸,指尖劃過她的發絲:“看來我得花費些心思在那幾個大舅哥身上了。”
“確實…”秦晚笑著道:“一共六個,各有喜好,搜集起來也困難,你得加油。”
“不打算幫一幫你的未婚夫嗎?”殷無離聲音裡釀出了笑意:“我一個人可搞不定六個大舅哥,他們都不放心把你交到我手裡。”
秦晚側過身子,與他直視:“我放心就好。”
殷無離聞言笑了,忽的伸手環住她的腰:“那我定不會讓你失望。”
說話的同時,抬起另一只手,指尖不經意間拂過秦晚落在肩上的一縷發絲,動作自然而溫柔。
秦晚順勢靠近他,兩人的之間的距離很近,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,氛圍感忽的湧了上來。
她看了他一眼,替他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:“你在犯罪。”
那聲音很低,像兩個人的低語。
畢竟兩人的姿勢,確實太過於曖昧。
他淡漠矜貴,她美的妖邪,相得益彰的好看,
殷無離在聽到她的話後,低低的笑開了,磁性的好聽:“以前到現在,也沒有人能讓我想犯罪,除了你。”
秦晚本來不想被對方的美色所迷惑的,但偏偏她未婚夫不僅長的好看,還溫柔體貼,乖的不得了,簡直就是理想伴侶。
不過這種狀態也只有僅她可見,不然要是被她那幾個哥哥看見後,恐怕再也不會像吃早餐那樣的表現了。
秦晚也知道哥哥們在擔心什麼。
大概是怕她戀愛腦?認不清人?
單論殷無離的長相,確實容易讓人戀愛腦,他要是真犯了什麼大錯,往她面前一低頭,搞不好,她還只想摸摸他的頭,告訴他自己原諒他了。
不行,要克制住這種狀態,不然真的要沉迷於他的美色了。
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,剛剛已經下了高速,來到了南城地帶,沿著熟悉的街道緩緩前行。
秦晚扭過腦袋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,嘴角噙著笑意:“還是熟悉的空氣,讓人回味。”
殷無離側耳聽著,偶爾應上一句,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眸上,眼底滿是寵溺,他知道清水胡同對於她的意義,那不僅是她奶奶居住的地方,同樣也是她待的最多的地方,四周街坊都與她相熟,藏著最柔軟的時光。
秦晚伸了個懶腰:“前面右轉後經過岔路口就快到了。”
殷無離視線壓低,嗓音低懶:“對了,後備箱背了一些禮品,可以給奶奶提一些,還有街坊。”
“你考慮的真周到。”秦晚偏過腦袋:“有你在身邊果然省心很多。”
就在這時,車輛忽然來了個緊急剎車,幸好車速不是很快,秦晚和殷無離身體略微向前傾斜了一些。
殷無離臉上的表情略顯一絲冷氣,還沒等他開口,司機便已經說話了。
“boss,前面好像出事了,我們要不要繞路走。”司機回頭看向殷無離。
還沒等殷無離說話,秦晚視線便挪了過去,只見前方岔路口圍滿了人,議論聲和爭執聲此起彼伏。
“你把車停到那邊的停車位。”殷無離看了眼秦晚:“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他從她的反應能夠看出,想去那裡看看是什麼情況。
秦晚點了點頭,打開車門,兩人一同下了車,圍觀的人很多,具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,只能撥開人群往裡走,當她看清楚眼前的景像時,眼神瞬間凝固。
石板路上,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蜷縮在地上,秦晚認識這位老人,他正是住在清水胡同裡的張爺爺,秦晚在清水胡同居住時,張爺爺偶爾三天兩頭還會過來送些新鮮的蔬菜,人很好。
他身下暈開一片暗紅的血跡,額頭角磕破,雙目緊閉,臉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,張爺爺身邊,一輛黑色奔馳G停在那裡,車頭還沾著些許血跡和塵土。
“張爺爺。”秦晚聲音低沉,快步衝到張爺爺的身邊,單膝跪地,全然不顧衣服沾的塵土和血跡。
奔馳車旁,站著一個穿著定制西裝,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,手腕上戴著限量版腕表,臉上滿是不耐和倨傲,他是南城鼎盛集團的董事長,周正泰,靠著房地產和灰色手段發家,在本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“大家都看到了吧,老頭自己不長眼,往我車上撞。”周正泰瞥了眼地上的張爺爺,語氣輕蔑,從皮包裡掏出一沓厚厚的現金,隨手丟在老人身上:“看在你年紀大了,老眼昏花的情況下,我的車就懶得讓你賠了,反正看你這窮酸樣也賠不起,這點錢,夠你看病養老了,別在這裡擋路,我還有正事要辦。”
現金散落一地,幾張鈔票飄到秦晚手邊,她看著那刺眼的紅色,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,她沒有理會周正泰,指尖迅速搭上張爺爺的頸動脈,神色瞬間凝重,脈搏細弱如絲,節律不齊,且伴有輕微的震顫,這是顱內出血合並內髒損傷的征兆,若不及時施救,最多撐不過十分鐘!
“都讓一讓。”秦晚驟然抬聲,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患者顱內出血,內髒受損,現在需要緊急搶救,無關人員全部往後退,保持空氣流通。”
圍觀的人被她的氣勢震懾,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,周正泰見狀,眉頭皺的更緊:“你是誰啊?少在這裡多管閑事,這老頭自己撞了我的車,你想裝好人?還是覺得錢不夠?直接說就好了,還跟我整這一套。”
秦晚抬眸,眸中不帶一絲情感:“你最好祈禱張爺爺不會出事。”
說完後,秦晚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包,沒有一絲猶豫,取出了裡面的銀針,針身泛著冷冽的光澤,她指尖翻飛,捻起銀針,目光如炬的落在張爺爺的穴位上。
“別讓任何人打擾我。”秦晚這句話是對著殷無離說的,此刻情況緊急,她來不及思考太多,聲音冷靜的可怕。
殷無離站在她身後,周身瞬間散發出冷冽的氣場,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冰雕,他的目光掃過人群,最後定格在周正泰身上,薄唇輕啟:“站在那,別動。”
周正泰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,卻依舊嘴硬:“你算個什麼東西,敢跟我這樣說話?你知道我是誰嗎?我是鼎盛集團的董事長周正泰,你們惹不起!”
殷無離薄唇上揚,只說了一句:“什麼阿貓阿狗都來自報家門嗎?”
“你!”周正泰怒狠狠的盯著殷無離:“你給我等著瞧!南城誰不知道我周正泰?”
說完話後,便拿起手機開始聯系人。
殷無離懶得和他廢話,靜靜的站在秦晚身邊,目光掃視著四周。
此時,秦晚已經開始施針,她的動作快而准,針尖在指尖靈活轉動,精准的刺入張爺爺的百會、人中、湧泉等穴位。
第一針百會穴刺入時,張爺爺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,氣息似乎順暢了許多。
“凝神靜氣,引氣歸元。”秦晚低聲呢喃,指尖不斷捻動針柄,力道恰到好處,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銀針傳來的觸感,通過經絡傳導,感知著張爺爺體內氣血的流動,顱內出血的血塊壓迫著神經,她必須用銀針刺激穴位,促進瘀血消散,同時護住心脈,為後續治療爭取時間。
緊接著,她又取出幾根銀針,刺入張爺爺的太陽穴和風池穴,手法輕柔卻堅定:“張爺爺,我是小晚,你要撐住。”她輕聲說著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聲,畢竟這種手法很考驗人,如果張爺爺還年輕,她倒是不用擔心這麼多,但伴隨著人的年齡大了之後,身體也會不如以前。
張爺爺似乎恢復了一點意識,聲音很虛弱,僅秦晚和站在身邊的殷無離能聽到:“小…小晚…”
“是我。”秦晚回應了一聲:“有我在,您別擔心,閉上眼睛,但不能睡,我不會讓您有事的。”
說話的同時,她抬起另一只手搭上張爺爺的手腕上,持續診脈,根據氣血變化調整針的深淺和捻動的頻率。
氣血逆行,需倒淤下行。
她迅速的拔出兩根銀針,又在張爺爺的足三裡、血海穴各刺入一根銀針,指尖翻飛間,額頭上出現了一些汗水,這是精神集中,用力過度所導致的。
周正泰站在一旁,看著秦晚專注的樣子,心裡有些發怵,卻依舊嘴硬:“裝模作樣!我看著老頭就是要碰瓷,你們就是一伙的,等著吧,等我的人到了,好好教訓你們這幾個碰瓷的,我剛剛鼎盛集團董事長,你們也敢碰瓷我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!”
“閉嘴。”秦晚頭也沒抬,聲音冰冷刺骨:“再敢說一個字,我讓你現在就躺下!”
周正泰被她的氣勢嚇住,卻依舊滿臉不屑:“我說了你…”
話音未落,只見秦晚抬手,一根銀針筆直的飛向周正泰,准確的插入某處穴位,直接讓他癱倒在地上,仿佛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氣!
“你…對我做了什麼!”周正泰連動都不能動一下。
秦晚沒搭理他,繼續的關注著張爺爺的情況。
十幾分鐘後,秦晚緩緩拔出最後一根銀針,張爺爺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血氣,氣息也平穩了許多,緩緩睜開了那雙厚重的眼睛,虛弱的看向秦晚:“小晚…真的是你,我剛剛以為在做夢。”
“張爺爺,是我,您沒做夢,這次回來看看你們。”秦晚心頭一松,眼眸深邃:“您別擔心,傷勢我已經穩住了,救護車馬上就到。”
張爺爺聞言,垂了垂眸:“爺爺沒事…就不用去醫院了。”
“沒關系,住院的費用有人會出的,錢的事您不用擔心,好好養好身體。”秦晚聲音溫和:“身體才是第一位,錢可不是。”
就在這時,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,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趕來,秦晚詳細的跟醫生交代張爺爺的傷情和施針情況:“顱內有少量瘀血,已經用銀針控制住了,內髒輕微挫傷,注意檢測血壓和心率,後續有問題隨時聯系我,這是我的聯系方式。”
她遞過去一張名片,上面只有名字和電話,沒有任何頭銜。
醫生接過名片,只見名片上只有秦晚兩個字心中有些疑惑,但看到那位老人情況明顯好轉的狀態,還是點了點頭:“好的,我們會注意。”
畢竟他也沒見過街頭救人的中醫,很多時候都是打急救電話,救護車來將患者帶去醫院急救,很少有人能做到這個樣子。
醫護人員也沒耽擱,雖然中醫西醫各有不同,但有一點相同,治病救人是一樣的。
隨即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張爺爺抬上救護車。
秦晚看著救護車遠去,才緩緩站起身,轉過身,目光冷冷的看向周正泰。
他已經恢復過來站在原地,秦晚扎的那根銀針本就沒有傷害,只是暫時失去力氣。
周正泰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,強裝鎮定的說道:“小姑娘,這老頭沒事,而且我該做的已經做了,錢也賠了,這事就算了,我也不會跟他計較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他說著,就要上車。
秦晚眼眸深邃似海,聲音很冷:“誰讓你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