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安邦這時問了一句:“王爺的哥哥叛亂這件事你怎麼看?”

對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,壓低聲音道:“我就一個小老百姓能怎麼看?不過不少人都說王爺任人唯親,我覺得這對王爺不公平,重用自己的親人有什麼錯?

錯的是人心,欲壑難填,那王爺的哥哥貪得無厭,不安分...王爺又不在玄武城,也沒干過壞事,這件事怪到王爺頭上就有些冤枉他了。”

穆安邦幾人臉色微微一沉。

看來這件事對寧宸的聲譽還是有影響。

寧宸嘆了口氣,話鋒一轉,道:“這位兄台,你還沒說這個過夜費是怎麼回事呢?”

馮奇正瞪大了眼睛,“對對對...難道這位新任的大司農上任以後,為了做出功績,讓手下去陪人睡覺賺錢?”

寧宸等人一腦門黑線。

馮奇正這腦回路是跟正常人不一樣。

“這位兄台,你說你的,別聽他瞎說。”

後者點頭,壓低聲音道:“這過夜費,不是人的過夜費,是貨物...你看到他們馬車上的貨了嗎?這些貨在玄武城過夜,得到玄武城的庇護,就得交稅。”

寧宸強忍著怒意問道:“進城的時候不是交過稅了嗎?”

“那不一樣,進城的時候交的是人馬稅...這個是過夜稅,城中每晚都有城防軍巡邏,保證他們貨物的安全,所以要交過夜費。”

寧宸黑著臉,怒極反笑,“巡城軍軍餉自有城主府發,再說了,守護城中百姓的安全和財產不受損失,這是他們的職責...稅收司竟敢以這個名義巧立名目,他們是想插手軍方的事嗎?”

“行了,人家都是一家人...算了算了,不跟你們多說了,你們趕緊走吧,別被盯上了,不然又得被扒層皮,這玄武城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嘍。”

後者嘆著氣,一臉失望的扭頭離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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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宸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。

衛鷹安慰道:“王爺息怒,其實底層百姓都知道,閻王好哄,小鬼難纏。這不止是玄武城,其實每個地方都一樣。請恕屬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,繁華如大玄京城,暗地裡也藏著數不清的腌臜事。

強大如陛下,也無法做到事無巨細,關注每一件事,下面的人陽奉陰違,如果沒人參奏,那這事陛下永遠都不會知道。

王爺遠征在外,無暇管理玄武城,有些弊端也是正常的。”

寧宸沉著臉沒有說話。

還真是天下亡,百姓苦。天下興,百姓苦。

陽光下必有陰影。

玄武城發展太快,積弊沉痾。

既然他遇到了,就不能裝作沒看見。

亂世用重典,沉痾下猛藥。

那就先從稅收司開始吧!

便在這時,只聽一道飛揚跋扈的聲音響起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不管你哪兒來的,在玄武城就得按照這裡的律法來...我告訴你,要麼交稅,要麼老子抓你下獄。”

那商隊領頭的又驚又怒,“按照玄武城的律法,你們稅收司根本沒有執法權,無權抓人。”

那為首的差役,滿臉不屑:“有沒有權利抓你,你試試不就知道了?逃稅不交,老子抓你怎麼了?”

“你......”

那商隊領頭的氣得不輕。

這就是典型的你跟他講法律,他跟你耍流氓。你跟他耍流氓,他跟你講法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