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其他幾人先是一愣,隨即紛紛附和:“我也不想回去了!回去干嘛?繼續背那些沒用的書?看父王和那些老頭子勾心鬥角?”

“北境學堂裡教的東西才有意思!我想學造那個會跑的鐵牛!”

“還有那些格物知識,比經書實用多了!”

“在這裡,我們能玩到從來沒玩過的東西,看到從來沒見過的景像......京城......太悶了。”

他們的想法出奇地一致——要留在北境上學!

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衝動。經過這段時間的親眼所見、親身體驗,他們深刻感受到了北境與南境那種陳腐、壓抑氛圍的天壤之別。北境展現出的,是一個充滿希望、機會和無限可能的未來。而他們,不想錯過這個未來。

很快,整個游學團,從最大的十三歲到最小的五六歲,幾乎全員通過了這個“決議”——寫信回家,要求留在北境求學!

消息傳到負責管理游學團的南境官員和太傅耳中,頓時炸了鍋。官員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這還了得?把一群宗室重臣的寶貝疙瘩留在北境?回去怎麼跟他們的父輩和陛下交代?

太傅們更是痛心疾首,斥責這些學生數典忘祖,被北境的“奇技淫巧”迷惑了心智。

然而,這一次,少年們的態度異常堅決。他們甚至聯合起來,集體罷課(本來也沒正經課上),聲稱若強行帶他們回去,他們就絕食抗議!

周文珩看著這場面,心情復雜。他沒想到,自己當初的無心之舉(罵人)和北境的真實魅力,竟然會產生如此效果。他既有點幸災樂禍——看你們當初還嘲笑我!又有點擔憂——這麼多人留下,會不會給季王上添麻煩?

消息最終不可避免地傳到了季如歌那裡。

季如歌聽完彙報,臉上沒什麼表情,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知道了。讓他們自己寫信回家說明情況。至於是否准允,由南境朝廷和其家族決定。北境學堂,有教無類,只要遵守規矩,皆可入學。”

她將皮球又踢了回去。留下與否,是南境內部需要頭疼的問題。但北境開放、自信的態度,也表露無遺。

一時間,無數封言辭懇切(或任性妄為)的家書,從北境飛向南境京城。京城裡的王公貴族們,收到兒子們要求“叛逃”北境的信件,頓時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震驚之中。新帝看著御案上堆積如山的訴苦信和求助信,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。

他忽然非常理解,當初周文珩死活要留在北境時,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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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境,仿佛擁有一種魔力,不僅吸引了他的兒子,如今更要拐走他整整一代的宗室精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