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車停在了一座別墅前。
望著森然高聳的門庭,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。
這等豪門望族,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。
“請問,這裡是……”
律師淺淺一笑,並不接話,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,讓她踏入了門內。
她的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。
走進宛如宮殿般奢華的會客廳,她抬頭望見了一張俊美的臉,一雙薄唇掛著似有似無的冷笑。
再往上,她就對上了他那雙沾滿星輝的眼睛。
“是你?”徐雨初驚呼出聲。
昨夜纏綿的景像突然出現在眼前,她倏地紅了臉,目光漂移著,不敢再看他一眼。
“沒錯,是我,‘軍’先生。”
她在心底咒罵了一句。
明知是他救了自己,可她難得地不服氣,那個謝字更是卡在了喉嚨裡,再也沒有吐出來。
“您,貴姓?”
僵持了一會兒,她打破了沉默。
“蕭辰,記住這個名字。”
他難得自報姓名。
“蕭先生,您救我是為了什麼?”
她看了一眼自己,身無長物,履歷更是充滿著污點,實在沒有哪一點值得他青眼有加。
那他想得到什麼呢?
蕭辰沉默不語,只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,在手中把玩了一陣。
對面的她有些坐立不安。
他突然抬手,黑洞洞地槍口直指著她。
“誰指使你下藥的?”
徐雨初一頭霧水:“是我自己下的……”
哐當一聲,她聽見自己身後的一個花瓶碎了。
她嚇得瑟瑟發抖:“蕭先生,您先把槍放下,有話好好說。”
子彈可沒長眼睛,她才出獄,可別一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掛了。
“不想讓我給你開瓢,就說實話。”
她硬著頭皮說道:“我說的是實話,我本想和君子琛瘋狂一把,不想錯上了你的床,給你下了藥。”
他冷眼看著她。
徐雨初正是他平時喜歡的類型,昨晚居然恰好出現在他的房間裡,還正好是在他不清醒的時候,一切都巧合得過分了。
疑點重重。
而且,她把自己說的水性楊花,可他卻在昨夜纏綿的床單上發現了一抹血紅。
這是她的初次。
他喜歡干淨的女人,可是徐雨初越是這樣,越讓他生疑。
“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。”
槍口抵住了她的腦袋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:“真的是我……”
蕭辰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。
她嚇得趕忙閉眼,一聲悶響之後,她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。
他收了手槍。
其實他只是在嚇唬她而已。
“別以為你的嫌疑洗清了。”他抬眼,話語中裹挾著霜雪。
她心中已有了三分明了。
有人暗算了他,而她恰好出現,首當其衝成為了他的頭號懷疑對像。
仔細想想,就算是她自己,都不會信她的說辭,好好的怎麼會走錯房門呢?難道真有人在利用自己?
看到徐晴晚那驚訝的樣子,應該不是她做的。
那還有可能是誰呢?
她的腦袋飛速地旋轉著,卻沒有任何思緒。
徐雨初毫不在意地一笑:“蕭先生這話是在推卸責任了?”
聞言,他微微轉過身來。
她繼續大膽地說道:“明明是你的仇人想報復你,意外地把我牽扯了進來,這難道不是你的責任?”
把她自己摘的干干淨淨。
“你憑什麼斷定是我的仇家?”他反問道。
她一笑,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:“很簡單,因為我沒有仇家!”
蕭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他就沒見過比她仇家還多的女人。
想起她檔案上的總總,他譏諷道:“你是沒有仇人,只是視他們為敵。”
徐雨初反駁道:“我從來沒有視他們為敵,是他們視我為敵!”
視她如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蹂躪她,將她隨意揉搓扁圓。
三年前,她差點被徐晴晚的初戀男友強、奸了。
可是徐家人是怎麼看她的?
說她淫蕩、說她不檢點,說她自作自受。
後來,徐晴晚的初戀出軌偷情被抓包,可她卻永遠打上了勾引姐姐男友的烙印。
和她私生女的身份一樣,叫她永遠抬不起頭。
這些年來,她的名聲已經壞的差不多了,所以即使是貪污這樣的重罪,發生在她身上也不足為奇。
這是這些年來,她第一次反駁。
委屈的淚水在她眼眶中轉了轉。
“哭什麼?”蕭辰冷眼看著她。
她將眼角的淚水一把抹去:“你年少有為,怎麼會懂我這種小人物的悲?”
他的眸色微沉。
他迅速從軍裝的腰包中拿出了子彈,填滿了手槍的彈匣,然後將她一把拉出了房間。
屋外天闊雲低。
四周都是靜悄悄的,寬廣而開闊。
微風吹拂著他的頭發,豐神俊朗的面容冷峻而堅毅,他舉起手槍,對准天空連開了三槍。
槍聲震耳欲聾。
“你來。”
他將手槍遞到了她的手裡。
她握著手槍,無所適從,槍身滾燙的像是抓不住的烙鐵。
“放槍。”
她突然十分大膽地舉起了手槍,和蕭辰一樣,將剩下的三顆子彈送上了天空。
強大的後坐力震得她手臂發麻。
她癱軟地坐到了地上,手指微微顫抖,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手中抓著的竟然是真槍實彈。
她有些後怕,同時,還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暢快。
心中的陰霾像是一掃而淨。
蕭辰看著她,微微頷首,她並非那種他看不慣的嬌滴滴的女人。
心中竟是有了些許的贊賞。
她看著發紅的手掌,將手指放到了鼻尖上輕嗅。
“怎麼了?”他居高臨下地問她。
“有硫磺的味道。”
頓了頓,她補充道:“好香。”
蕭辰毫不在意地彎了彎嘴角。
無聊的女人。
“所以,你到底要我做什麼?”
徐雨初此刻也想通了,自己聲名狼藉,什麼都沒有,不怕被他利用。
她有什麼樣的利用價值,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能夠幫助自己。
“留下來,做我的妻子。”
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。
“蕭先生,請您不要開玩笑了。”
“不是玩笑。”蕭辰一臉的冷漠和嚴肅。
他懷疑她,想要把她留在身邊調查,那麼最簡單的辦法,就是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。